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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家人

第四章 家人

不知從何時起,我的家庭,破碎了。

爸爸因為失業而天天酗酒,到處去賭博,我們家因此欠下了大筆債務。

媽媽為了養活全家,白天去一家公司當清潔工,晚上則是去便利商店打工,幾乎沒有時間休息。

為了維持家計,我努力的賺取獎學金,但不論我和媽媽把它藏在哪,爸爸總是有辦法把它找出來,然後,揮霍掉。

直到某一天,媽媽興奮的告訴我,她找到一個可以得到很多錢的方法了。

起初我還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,就連幾天後和我同班、我最要好的朋友江語筑跑來向我哭訴她父親經營的公司倒閉時,我還好聲好氣的安慰她,同時擔心媽媽會不會因此崩潰。

但當我回到家,卻發現媽媽開心的在準備晚餐,這時我才隱隱約約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
『你們這群不守信用的混蛋!!!』

當晚,媽媽對電話的怒吼證實了我不願面對的猜測。

之後,媽媽變得暴躁易怒,開始會和爸爸吵架,也會出手打我。

但我不會害怕,也不會討厭她,更沒打算告訴任何人。

因為,她是我最喜歡的媽媽,即使她現在有點壞掉了。

然後某天,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來到我家,面對媽媽驚恐的表情,他只是笑笑,請媽媽出來和他聊聊天,敘敘舊。

『只是想在振作後和朋友聊一下而已。』

那個人這麼說著。

但是媽媽再也沒回來過。

爸爸知道後,只嘆了口氣,走出家門,失蹤了。

幾天後,警察告訴我發現了媽媽的屍體,就在天橋下,已經斷定是自殺。

我無法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語,因為我也看到了監視器的錄影。

為什麼會這樣?為什麼要帶走我最愛的人?為什麼是我?

我很清楚,這些話,無解。

在塵埃落定後,社會局判斷沒有親戚可以收養我,於是把我交給了姓林的一戶人家收養。

那段時間我過的渾渾噩噩,直到來到養父母家,我才慢慢撿回遺失的快樂。

他們很熱情,很快就接受我的存在,尤其是我的新哥哥—林敬和。

在初次見面時,這位新哥哥就很喜歡我,因為他一直都想要個妹妹,但他媽媽身體不好,所以才沒辦法生育。

在那個家中,我很幸福,幸福到我一度忘了那些痛苦的過往,也讓我以為不會再失去任何珍愛之人。

可惜命運是殘酷的。在某天上學的途中,哥哥出了車禍,雖然緊急送醫,但宣告不治。

在得知消息的瞬間,我錯愕無比,腦筋一片空白,唯一閃過的只有一句話:

我……又失去了一個親人。

會不會再失去呢?我的下一個想法令我毛骨悚然。

不!我不要!我不要失去任何人!不論是誰,我都不想失去!

『你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實現一切願望嗎?』

那一瞬間,我想起了同學間流傳的一段傳說。

如果是那裡……應該可以達成我的願望吧?

所以,我開始尋找。

※ ※ ※

「澄月,外找。」

「好。」

我走出教室,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陌生男生。

……好像是哥哥的朋友?那個傳說中會散播厄運的人?

「那、那個,初次見面,我有些事想和你說。」他用一副好像要告白的樣子說著。

「你是……誰?」

「啊,抱歉,我叫王柏睿,是高中部二年級的,也是你哥的……同學。」

「嗯,有什麼事嗎?」

「呃…這裡不方便說,中午可以請你到圖書館旁嗎?是有關你要尋找的東西的事。」

……已經傳到高中部了?看來我打聽的太明顯了。
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
哎,不能睡覺了。

中午很快就到了,在拒絕別人的陪同後 我來到了約定地點。

「學長,你知道什麼嗎?」

「嗯,事實上,我去過。」

!!

「快告訴我在哪!」我激動的抓住他。

「等、等一下!在這之前我想知道,你媽媽目前怎麼樣?」

「……你要幹嘛?」

「請別誤會,我只是想知道在江氏集團倒閉後,那些剩下的員工怎麼了而已!」

原來如此,但他調查這個幹嘛?

「……已經死了。」說著,我心底隱隱約約刺痛了一下。

「那、是不是在這之前,有見過一個男人?

「……嗯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他嘆了口氣,「你想知道真相嗎?」

「你知道?」

「嗯,我去那裡知道的。」

聽到他這麼說,我忽然覺的很奇怪,他幹嘛那麼好心的跑來和我說真相?而且還一附沉重的樣子,莫非……他和那個男人有關係?

那他說的話就不可信了。

「不必了,你只要告訴我那裡的位置就好。」而且,真相什麼的,已經不重要了。

我只想……和家人永遠在一起。

「……是嗎?」他苦笑,「本來是想來阻止你去那許願的,但看來是沒用了。」

「什麼意思?」我皺眉。

「你的願望不是復仇,對吧?所以我就沒有阻止的必要了。」他看了看錶,向前走了幾步。「抱歉,我不能告訴你位置,不過你可以試試誠心的祈禱,祈禱你所想的願望。」

祈禱……嗎?

「就這樣,再見。」他笑著說道,下一秒,鐘聲響起。

看著他的背影,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,腦中忽然閃過哥哥的話。

『我朋友嗎?他是……一個怪人,有機會再介紹給你。』

那時,我開心的應允了。

……哥哥……我很快就會再見到你了吧。

※ ※ ※

「林家最近真是禍不單行吶。」

「是啊是啊,前些日子死了兒子,今天養女又因不明原因昏迷,真是太可憐了。」

「嗯,可憐喔。」

醫院裡,少女微笑的沉入永不醒來的美夢中,在她脖子不起眼的地方,有一塊小小的黑斑,象徵著成立的契約。

※ ※ ※

契約

契約主:柳澄月

願望:與所愛之人永遠在一起

代價:之後的人生

附加條件:1.終身不可毀壞此契,否則後果自負。

2.終身不得告知任何人“願望屋” 之所在,否則後果自負。

3. 若契約主死亡,則此契自動作廢。

此契實行者:浮士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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